第6章 瞬间失神

    那一笔成了奢望。

    辛珩突然转身，往楼梯走来。我慌慌张张，好像贼一样跑上楼，因为是木楼梯，免不了一阵噼哩啪啦的响声。

    我还没来得及回到房间，突然楼下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是辛珩吃痛的声音。我蓦然想起刚刚我擦地板的时候，把附近的椅子移动了位置。

    然后我又慌慌张张地下楼，果然看到辛珩捂着腿蹲着。我打开灯，看到一条红色的刮痕令人内疚地横在辛珩的腿上，翻开的皮层，渗出了血！

    “药箱在五斗柜里。”辛珩摸索了一下，摸到附近的椅子，坐了下来。

    我把每一个五斗柜都打开了，没有看到任何药箱。

    “没有？”

    “嗯。”

    “一个红白相间的药箱。”

    我不敢轻易说没有，又翻了一遍。显然每一次的抽屉开关的声音，都不会逃过辛珩的耳朵，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失落和无奈，仿佛自言自语：“那么久了，可能也不在了。”

    我好像一个一不小心闯入别人花园的偷窥贼，有些不知所措地挠挠头，垂眼一看，看到辛珩的腿上那条伤痕已经慢慢流出了血，血往下淌，虽然不是很多，但是我却忍不住颤了一下。

    人人都说什么轻伤不下火线，那些所谓的轻伤真的到了自己的肉，那还不是痛得让人哇哇叫。

    我拿起一张纸巾，湿润了一下温水，蹲在辛珩的脚边。

    “辛先生，我帮你擦一下，血凝固了，说不定不动反而好。”

    辛珩不说话，我小心地把血迹擦干，又看了看伤口。

    “林木木，你干什么的？”

    我举着那张还印染着血迹的纸巾，瞪着辛珩。此刻我就在他的脚边，无论他坐着，还是站着，我都在仰视着他。

    他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我的小心肝颤了颤。他叫我林木木！他问我干什么的？！

    我只觉得此刻乌云盖顶！

    辛珩好像见我久不回应，一直看着前方的眼珠子移了移，转到了我的方向。

    我知道他看不见，但仍忍不住闪避开他的眼眸。

    “你的不专业，令人发指。”

    唉!心肝，我露馅了！

    “需要我投诉你的公司吗？还是投诉朱小欣？”

    我张大嘴巴，咳了一下清清喉咙：“辛先生，我……新来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不吝指出，我一定好好改！”

    辛珩脸色一沉，完全不买我的帐。

    “心肝是无辜的。”

    “什么？”

    “朱小欣是无辜的，其实都是我的问题，所有的好鸟都是从菜鸟成长起来的，老黄瓜也不是一天练成的……。”我老老实实站着，本想缓和气氛地咧嘴一笑，刚笑完，我就后悔了，我看到辛珩的脸色，已经山雨欲来！

    我脸垮了下来，垂死挣扎:“辛先生，朱小欣说，你要求诚实朴素，其貌不扬，尽心尽责，我完全符合……”

    辛珩嗤笑一声，我的滔滔江水顿时就停住了。

    “你其貌不扬？”

    我咕嘟，吞了口口水，点点头。

    “你诚实朴素？”

    我头皮发麻。

    “你……尽心尽责？”

    “我想说的就是，这部分我会努力的！先前是我不对，我没带手机没看时间还跟你发飙……”

    辛珩摸着桌面站起：“其貌不扬我无从证实，诚实朴素、尽心尽责，就这两点我就可以投诉你！”说完，辛珩转过身去。

    我一听，冲到辛珩前面，伸开双臂拦着他：“你可以不给费用，但是请你不要投诉朱小欣。”

    “我想休息了。”辛珩伸出手，没想到触到我的肩膀，他仿佛被电了一下，应激地往回缩了一下手，不自觉地，他刚才的手轻轻握成了拳头，然后他沉声说到：“林木木。”

    我连忙闪到一边，看着他上楼，然后听到门关上的声音。

    我再次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才来不到两天，所有的事情复杂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脑容量和思考能力。

    不知不觉，天边一线温暖的亮光，原来已经天要开始亮了，一个只松鼠落在画架边上，抱起一只松果。

    我走出去，小松鼠警惕地看着我，我对视它。它的小眼睛很黑，让我想起了曾经迷倒很多人的顾城的那句诗：黑夜给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我蹲下来，冲着那只松鼠说：“无论我们是否有黑色的眼睛，光明总会如期而至，不为人所干扰。不过，我想我妈的黄瓜蘸酱了。”

    我抬眼看着天边的亮色，松鼠哧溜一下，跳走了。

    我了无睡意，下了花园子，在地上捡乌梅吃。地上的乌梅有的被蚂蚁吃了，那些乌梅一看就是甜得流糖的。

    “人在异乡，与蚁抢食。”

    我拉起衣角，仔细翻找着熟透的乌梅，很快便慢慢的一兜。

    我擦了擦梅子，回到画架前，天色已亮，四周还寂静得很，我心无旁骛地端详那幅彩刚刚开始没多久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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