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年关年关

nbsp;  “不可能，你的表情都已经把你出卖了，明明...”

    脑袋凑得更进一步，突然迦尔脚下一滑，头顶的桉树叶也掉了下来，那对面包一样圆鼓鼓的龙角砰地一下冒了出来；好在李雪雁眼疾手快，瞬间给她按了回去，才没造成大骚动。

    “行了行了，你赢了，你猜对了。”

    有些无奈地挥了挥手，李雪雁也不打算继续隐瞒；毕竟迦尔的个性好，不像那狐狸一样喜欢逮住一件事大做文章，哪怕告诉她也没什么的。

    “可既然害怕麻烦的话，直接把王小哥带回去不就得了。”

    果不其然，迦尔说出了这个理所当然的回答。

    然而，这也是雪雁不愿意将自己的烦恼讲出来的原因。

    诚然，如果将王尧带回去，那么过年时雪雁自己的压力肯定会小很多。但王尧到底在几个月之前还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哪怕经历了渡世虹船的冒险也不过是涨了胆识，面对那大家族中的人情世故、重重险恶却一无所知。

    虽说有以李雪雁在族中的地位，哪怕带个敌对家族的人回去也不会有人敢说个不字，但奈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背后的闲言碎语和绊子肯定少不了。哪怕作为家主的父亲李玄也已经明说过，不会让他唯一的女儿成为联姻工具，希望她能找个自己喜欢的好人家。但李家发展到如今这般庞然大物，其中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早就不是家主的一言堂了。

    主观上，李雪雁的确很希望王尧能跟自己回去过年，毕竟这样一来有人能帮自己分担火力，过年也算是有个伴儿。但毕竟时机还未成熟，之前也有李泽天亲自来历下“验货”的事情作保，哪怕今年依旧独自回家，那些叔伯们应该也抓不到太多由头。

    “我也想过带他回上华，不过想来想去还是算了。”

    “诶？为什么，如果你开口的话，王小哥他肯定会答应吧。”

    “是这么说没错，但毕竟过年嘛，与其拉他过去两个人过个添堵的年，不如让他自己回家，我一个人回上华添堵去。李家太大了，难免会有些无聊的人，他们虽然不敢对我说什么，但王尧肯定会遭到各种刁难。”

    “是吗...我倒觉得如果能跟你一起会上华，不论遇到什么王小哥肯定都会很高兴的。”

    虽然迦尔小声嘀咕着，但李雪雁完全没有这个打算。

    “谢谢你为我分忧，迦尔。不过现在带他回去还不是时候，且不说上华的事情，哪怕是...”

    话说到这，李雪雁欲言又止。想起之前在咖啡厅，跟胡玉儿的那番对话，对方也并没有否认自己对王尧又亲情之外的情感，两人之间的关系显然比看上去更加复杂。

    但与他人不同的是，在李雪雁自己看来，比起刨根问底、也许现在的状态才是最好的，是她最想要的模样。也正因此，她在是否要更进一步的十字路口上感到了些许茫然。

    可她虽不说，迦尔却再次敏锐地察觉到了话外的意思。

    “雪雁姐，你是不是也在顾及小玉的感受？”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迦尔已经改口、不再叫胡玉儿为“麻里奈”，而是跟着大家一起称之为小玉了。雪雁见事情瞒不住，也无奈一笑说到。

    “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哈哈，我也知道现在这状态并不正常，但我并不是那么勇敢的人，只要能这样维系下去，对于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长舒一口气，李雪雁趴在桌上望着前方继续说道。

    “呼——有时候真感觉自己是个烂人啊。吃着李家的粮饷，但却一点作为长女的责任都不担当，将所有小辈应负责的族中事务全推给那个聪明的老弟，一个人躲在屋子里除了吃喝就是打游戏。跟喜欢的人相处也是如此，只要自己感觉舒服那就不更进一步也不退让半分，完全不去考虑他人的感受。有时候真觉得胡玉儿骂的对啊，我总是觉得自己oK了全世界就oK了，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一次努力是为了其他人的。”

    砰——

    突然，迦尔一拍桌子，站起来认真的说到。

    “我认为雪雁姐你做的没错！”

    刚说完，迦尔又立马改口道。

    “啊、不，虽然说错还是很多的，但起码只为自己努力过这件事并不是愧疚的理由啊！我虽然也常常羡慕小玉那种可以将大家带出低谷的本事，可绝大多数人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就已经筋疲力竭了，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迦尔、我知道...但，啊、总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算妥当了...

    “去问下如何？去问一下，所有的问题不就全都迎刃而解了。”

    ◇

    “我回来了。”

    将门一关，李雪雁把外套挂在玄关旁的衣架上，提着大包小包的走进了客厅。

    “哟、回来了。”

    “小美女又去哪里鬼混了。”

    王尧见其进门，便自然地过去想要搭把手；胡玉儿则一如既往地懒在沙发上，用脚伸出来打招呼。

    “啧、你能不能稍微有点在别人家住的自觉，为什么每一句话都这么令人火大啊。”

    瞪了沙发那边的胡玉儿，或者说瞪了胡玉儿的脚一眼，李雪雁不知是对“小美女”这个称呼有所抵触，还是对“鬼混”这个词有所抵触。

    不过这俩人斗嘴也不是第一天了，王尧早就见怪不怪。

    自那次盲鲶上浮以后，胡玉儿就一直住在李雪雁家。这原因倒不是因为盲鲶，而是之前她用电磁炉炼丹，把自己的房子给烧了。

    “你说你会晚回来，我们吃饭就没等你，我去给你热点东西？”

    王尧虽然嘴上这么问，但身子已经往厨房走了。

    但还没走出两步，其衣角却被李雪雁一把拽住；也就这时，王尧才回过头来注意到，前者的脸颊似乎一片通红，不知是给那寒冷的天气冻得，还是另有所因。

    “那个...王尧，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快了吧，就这两天了。”

    没怎么过脑子，王尧下意识地答道；而李雪雁接下来的话，则让他喜上眉梢。

    “过年...能跟我回趟上华吗？应该不会很久，也就一周左右。”

    “可以哦。”

    ...

    这过于简单的应答让李雪雁有些懵，过了片刻才痴痴地接道。

    “我...都没说干什么，你就答应了？”

    “嘿嘿，你又不会害我。顶多到了那，帮你家拖拖地洗洗碗，我还能再履历上写一栏‘曾在上华李家拥有为期一周的实习经验’，也不算亏。”

    “烦人啊！我又不是让你过去当苦力的...”

    往王尧肩膀上锤了两下，李雪雁算是松了口气，转而又走到沙发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胡玉儿。

    “干啥...你要带他走就走呗，我又没拦着。”

    用脚按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挑着频道，胡玉儿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李雪雁如此说道。

    “你也一起走。”

    “哦。”

    ...

    半秒后，这狐狸一抬头，惊愕道。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