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安眠药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刺耳，此时徐幼姗正在吃着刚煮好的面。她放下筷子，起身开门，一个脸上长着一块疤的刑警出现在她面前。

    “女士，打扰了，请配合警察工作，现在我们有事询问你。”那个刑警边说边把挂在脖子上的证件拿给徐幼姗看。

    她跟着刑警来到607。进门叶离仍旧躺在地上，老妪已不在，法医也验尸完毕，正在拟写材料。

    站在一个民警的身后，她无意间瞥到，卧室房门，卫生间的玻璃门，平开窗都是开着的，徐幼姗最留意的是卧室。

    她看到床紧挨着一面有窗子的墙，窗子半掩，有风吹进来，窗帘徐徐摆动。窗台上放了一盆绿萝，一个喷壶，喷壶却没有一滴水。实木衣柜紧贴墙壁，上面粘了一张海报，衣柜有掉漆的痕迹，许是年头已久，风化所致。床的左边放有一个床头柜，柜子上相框挺立，旁边有一个药瓶和一个杯子，杯子里装着黑色液体。

    “药瓶——”

    徐幼姗眉目紧凑，恨不得挤在一起。“难道是安眠药”，徐幼姗心想。

    “自杀。”

    徐幼姗小声嘀咕，却被一个女刑警听到。

    “这位女士，请跟我来一下。”

    徐幼姗跟着她来到卧室。此时，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正是安眠药。“你好，怎么称呼？”

    “我姓程，叫徐幼姗。”她答。

    “现在，我将对程小姐进行询问，你的回答会被我们记录，请程小姐如实回答，配合警方工作。”女警察一边说一边从公文包里拿出记录本和笔。

    “请问程小姐，昨天晚上是否在家，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是有什么异常之处。”

    “奇怪？嗯，好像没有。昨天我在家里赶工作，很晚，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哦，大概十点左右，我隐约听到有敲门的声音，但当我开门时却只看到一只黑猫。”

    “黑猫。”

    “对，一只肥肥的黑猫，嘴里还叼着一块肉。”徐幼姗再次皱起眉头。

    女警察站在徐幼姗左侧，记录着关键的词语，以便分析案情。

    “还有吗？”徐幼姗只摇摇头。

    一刻钟后，问话完毕，两人转到客厅。

    徐幼姗看到法医重新掀开被子。徐幼姗本想回避，但却没有，她看到叶离的脸上苍老无比，失去了活力和光泽。

    法医抽丝剥离，丝丝入扣地在叶离地尸体上检查着。

    徐幼姗相信每一起命案都有归宿。

    确实，在法医的眼睛里，现场上的尸体不是单纯的死人，而是一个重要的物证，侦破案子都可以在死者的尸体上找到关键信息。

    此刻，徐幼姗站在607，面对叶离的尸体，眉目不展。就像是法医面对尸体时，也有一大堆的问题：人是怎么死的，什么时间死的，临死前的征兆，死亡的性质是什么，致死的工具是什么，身上的伤是怎样形成的，现场是否有打斗的痕迹，是他杀还是自杀，现场是否留下可疑物证。

    凡此种种，只要是徐幼姗能想到的，法医都可以比她更清楚。

    “王队，通过我们现场的验尸，我们只能判断出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凌晨两点。因为死者的身体完整无损，除了被水泡过的浮肿外，并没有伤痕。没有阳性发现，我们难以断定死亡原因。现在我们要请示领导，要把尸体转到警局做阴性解剖。”

    “死因不明，难以排除他杀，现在这确实棘手。”王队说。“大家再仔细看看有什么遗漏的证物。”

    警员重新检查房间，一丝细节都不放过。

    “王队，沙发底下有一瓶安眠药。”一个很瘦的女警员，手上带着手套，拿着药瓶走到王队面前，打开一看，空的。

    “王队，卧室也有发现。”

    走到卧室确实有重大发现，床头柜上放着安眠药和杯子，安眠药还未打开过，杯子里装着黑色的液体。王队端起杯子闻了闻，像是咖啡的味道。

    咖啡，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