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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直钩垂钓,愿者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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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办多了。十皇子即便不愿自己为君,也该明白这大殷天下,其实是先帝留给燕羽公主的,否则一介女流怎可荣封亲王?”

    见今夕有所撼动,鹤道人趁热打铁,“如果燕羽公主得了天下,到时候就没有人能伤到她。让她成为天下之主,主宰天下不是先帝的遗愿吗?想来燕羽公主心里,对先帝也有所愧疚,你为何不帮着她,完成心愿呢?如今她四面楚歌,能帮她的也只有你了。”

    不得不承认,鹤道人抓住了今夕的心思。

    今夕一门心思扑在自己的姐姐身上,所以——眸色微沉,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们合作。”

    鹤道人笑了笑,“十皇子果然是聪明之人,那咱们就写封信回去。只要能联络燕羽公主,就等着大事可成吧!”

    “好!”今夕垂眸,“你最好别骗我,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那是自然,贫道岂敢欺瞒十皇子。”鹤道人俯首,“从此以后,贫道唯十皇子马首是瞻,还望十皇子莫要嫌弃。贫道一定会助十皇子一臂之力,请十皇子放心便是。”

    今夕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向桌案。当着鹤道人的面,他写了几个字,而后随手将笔杆子丢下,抬步就出了门。

    这是临时简易搭建的棚子,外头林木参天。连绍一带,绵延数千里,想要在这里挖出点东西,找到那些所谓的前朝宝藏,可谓是海里捞针。

    没有确切的地址,便是有了罗盘也无补于事。

    这里地形复杂,且范围太广,压根找不到确切的埋葬地。

    今夕冷笑,他们终于还是对自己下手了。

    鹤道人小心翼翼的将纸条对折放入怀中,转身从后头离开。离去甚远,白少康安然坐在树下。

    “参见殿下!”鹤道人行礼。

    “如何?”白少康揉着眉心问。

    “已经拿到了。”鹤道人将纸条取出,呈放在白少康跟前,“只要把这个送回恭亲王府,公主一定会就范。这些宝藏对于公主而言,早就没有任何意义,但是这个弟弟,她肯定想要。”

    白少康咬牙切齿,“没想到,容景宸那个自诩聪明之人,也会被蒙在?里,中了美人计。本宫更没想到,这个孽障竟然还活着!当年他就跟在白馥身后,处处跟本宫作对!”

    “殿下稍安勿躁,如今大事第一,其余的咱们暂且可以放一放。等到拿了东西,咱们再来秋后算账,不是更稳妥吗?殿下,大事为重!”鹤道人慌忙劝解。

    白少康起身,“如果不是你说的大事为重,本宫早就剁碎了他,岂容他活到今日。”

    “还望殿下再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鹤道人轻叹一声,“如今正在节骨眼儿上,咱们得万般小心。后头还有太子府的人盯着,如果不是拿了十皇子在手上,咱们的成果随时都会被吞。殿下,成大事者,当谨而慎之,当忍耐!”

    深吸一口气,白少康点了头,“你放心。本宫还会当做不认识他。不过也亏了他,这些年竟生生将一个胖子,折磨成了这般弱不禁风。离了白馥,他便活成了这样,真是可怜。”

    “若非他生得有几分像先帝,贫道也不会发觉。所幸殿下知道他胸前有个胎记,这才让贫道确定他很有可能就是十皇子。方才诈了一诈,果然不错。他虽然没有承认,可也没有否认。”鹤道人收了纸条,“贫道会马上让人送往京城,相信很快咱们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如今能知道秘密的,大概只有白馥一人了。”白少康眯起危险的眸子,“那老东西就是偏心,这么大的宝藏,他宁肯告诉白馥也不肯告诉我这个太子!”语罢。一掌将一株小树当场劈断。

    飞鸽传书,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殿下莫着急,已然到了这份上,相信很快就成了。”眸中微光凛冽,“到时候咱们会东山再起。”

    ——————————

    很快,鸽子飞进了恭亲王府。

    五月飞身,快速擒住白鸽,落地时眉目微冷。鸽子腿上绑着一个小竹棍,显然是有人在传递情报。二话不说,五月拿着鸽子便去找了容盈。

    容盈微怔,“刚接到的?”

    “是!”五月颔首。

    容盈眸色微沉,抬步就去了清心园。

    林慕白正在院子里看着池中尚且碧绿的荷叶,再过些时候,便只剩下残荷听雨,想想还真是有些可惜。听得脚步声。她回眸一笑。

    就知道是他!

    不过他行色匆匆,身后的五月手中还拿着一只鸽子,似乎——是出了事。

    娇眉微蹙,林慕白不解的望着容盈。

    容盈俯身蹲下,掌心摊开,里头静静的躺着一张纸条,“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我想你也许能知道其中奥秘。”

    林慕白小心的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吾之周全,惟愿卿安。望乞援手,不负旧情。

    落款是:天胤。

    只不过——林慕白轻叹一声,“他这是在冒险。”

    “何以见得?”容盈问。

    “你看这天胤的胤字,发现了什么?”林慕白问。

    容盈道,“最后一笔少了勾。”

    “他所有笔画,在弯勾这个位置。都是直的。”林慕白抬眸望着他,“我曾经给他讲过一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姜尚垂钓。”

    “直钩垂钓,愿者上钩?”容盈眉头微皱。

    林慕白点了点头,“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所以旁人不清楚。天胤本就很聪明,我教的东西他总会牢牢的记住。”可惜白少康和鹤道人不懂。

    容盈轻叹一声站起身来,“你想如何?”

    “我想一网打尽。”林慕白眸光冷厉,“可是我担心天胤。”

    “他愿意成为你的诱饵。”容盈道。

    林慕白敛眸,“就因为这样,所以我得好好考虑一下。白家,也就这么一条根了。”人前尚且不敢相认,怕的就是误了他的性命。若是让他当诱饵面临生死,早前她又何必在容景宸跟前,装得如此辛苦。

    容盈揉着眉心,“其实你就算不答应,他也未必是安全。落在白少康手里,你确定白少康认不出他吗?虽然从细节上,他没有你这般仔细,也没有你这般了解天胤。可你也要明白,毕竟是手足,总有相似的地方。你能认出天胤,白少康和鹤道人自然也可以。”

    “天胤知道你舍不得,所以他写了这样的东西。其实也是在告诉你,他已经暴露了,希望你能孤注一掷。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也该明白,国破家亡之后能走到今日地步,他的倔强一点都不比你少。”

    林慕白垂头,指尖微微抠着木扶手。“我知道。”

    “成全他吧!”容盈道,“他走到今日的地步,其实早已把自己逼到了绝路。”

    “他是因为我。”林慕白咬唇。

    容盈不语。

    “景睿,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不希望他出事。”林慕白黯然低语,“可我也知道,就目前局势来说,我可能无法护他周全。你答应我,若然有半点法子——”

    “好!”容盈颔首,“只要有法子,我就送他走,你放心。”

    林慕白低眉望着那张纸条,“你的十二月要用在刀刃上,这会就是绝好的时机。我要离恨天全军覆没,至于白少康——”她突然捏紧了纸条,“还是让他去陪我父皇吧!”

    容盈将她打横抱起,“你说话,我照办!”

    她勉强一笑,“没了十二月,你会不会有危险?”

    “我若有危险,你当如何?”他问。

    “你死我死,你生我生,够不够?”她浅笑。

    他想了想,“够!”

    语罢,顾自将她抱进屋内。

    就着软榻坐定,容盈将她轻柔的放在自己的双膝上坐着,“南抚镇的事还没有消息,你也别太担心。我的人目标太大,暂时没办法派人。不过你要相信孟麟与老五乃是八拜之交,他们有过命的交情。所以不会有事。”

    林慕白点了头,温顺的躺在他怀里,任由他像哄孩子一般软语低言,“孟麟去了南抚镇,容景宸如同抓住了孟行舟的把柄,势必把持整个朝政。如此一来,他很快就会对付我们。”

    “我已经把修儿送走了。”林慕白道,“只要皇上还没苏醒,皇后永远都是皇后,没有圣谕,谁敢废后。只要皇后还是皇后,修儿就是安全的。”

    容盈吻上她微凉的额头,“这一日,不会太久了。”

    “我一直在等!”她浅笑。

    的确不会太久。

    翌日早朝,容景宸下令抓捕了苏厚德。罪证确凿。铁证如山,苏厚德无从抵赖,被当场剥去了官服,打入天牢等待三司会审再做定论。

    苏家被抄,大批的御林军冲进御史中丞府。

    偌大的家业,开国老臣,转瞬间落得家产籍没的下场,说起来真是令人唏嘘。不但如此,苏家还被查出侵吞救灾粮款之事。

    彼时沅河决堤,朝廷拨款拨粮,没曾想苏家竟然私吞了大批救灾银两,以至于在救助灾民之事上,朝廷被百姓唾骂。

    因为救灾粮款之事,还揪出不少朝廷蠹虫。顺藤摸瓜下来,大批朝臣被牵连。一时间人心惶惶。

    可众人心里也清楚,有些人不是因为救灾粮款之事被牵连。有一种罪名,叫做太子殿下希望你被牵连。一时间,容景宸的喜恶成了最大的隐忧。

    所有早前跟苏家走得近的,要么进了大牢,要么推得干干净净,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红漆大门上了封条,苏家没落。

    苏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软了,瘫在软榻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身子冷得厉害。这一天,还是来了。

    虽然早就有了准备,但是当这一天真的降临时,却还是无力承受。

    因为苏家与恭亲王府算是姻亲,是故连带着恭亲王府在内。也被着手调查。不过在沅河之事上,容景宸倒是没动多少心思,毕竟当时的容盈还处于疯傻状态,是故把这罪名加在容盈身上,不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吗?所以容景宸不会蠢到这样的地步。

    他所能下手的,也只有在前朝的遗留问题上,挑容盈的错处。

    刘瑜道,“殿下,他们开始动了。”

    容景宸望着风吹荷叶,嗖嗖声响,面色沉冷无温,“老四也耐不住了?”

    “是!”刘瑜颔首,毕恭毕敬的躬身回答,“如今恭王已经开始调兵遣将,夜里私会旧部。估计是要发动兵变。”

    “父皇褫夺了他的亲王位份,收回了老五的兵权,将老五免为庶人。如今苏家的事情摊到了恭亲王府的头上,他自然感觉到危险。”容景宸眯起危险的眸子,“有白馥在侧,他必定会全力一搏。”

    “那咱们就张好了网,等着他自投罗网。”刘瑜眸中狡黠。

    “你以为他是这么容易就中招的人吗?”容景宸嗤笑,“就凭你,能斗得过他吗?他行事自然惯来滴水不漏,很难抓到错处。”

    刘瑜道,“那殿下再逼得紧一些,兔子急了还得咬人呢!”

    “逼他没用!”容景宸轻叹一声,折了荷叶在手,可惜再无莲花幽香,到底是不完整的空缺,“容景睿若要起事,比得天时地利人和。如今什么都条件都没有,你光逼他有什么用?”

    刘瑜蹙眉,“殿下的意思是?”

    “让御医们盯紧点,别给本宫惹出乱子。”容景宸笑得温和,阳光下,好一块璞玉温润,“本宫刚处置了苏家,暂时还不想跟恭亲王府动手,免得手忙脚乱出了差错。那可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值得!” △≧△≧,

    “是!”刘瑜俯首,“卑职明白!”

    “太子殿下,宫里来消息,贵妃娘娘请殿下速速入宫。”管家急匆匆赶来。

    刘瑜愕然,“难道是皇上——”

    容景宸眸光陡沉,心中来不及盘算,抬步就走。

    速速入宫,这意味着什么?

    是皇帝快要不行了?还是皇帝已醒?

    前者是求之不得,后者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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