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杜鹃祠堂（二）

开始，就没有把家族放在眼里！”

    清啸声声，已经彻底黑暗了的峰顶上，凤凰魔影终于又重新振翅，与夜色相融的无边魔气排山倒海。它的凤首盯住了面前的仙修。

    争执到现在，这对郁氏兄妹终于还是走向了死胡同。郁清明想要追究郁子规背叛家族，利用他感情的那些阴差阳错，可郁子规再心存愧疚也只能归于道不同不相为谋，她终究是永远不喜欢魔道，更别说她对自己的选择和信仰如此之坚定和理直气壮，本来就没有丝毫愧疚。

    在此之下，那些与道无关的私人事体就都无关紧要了，两人有什么多年前的回忆，多年来的错认，那都是片光云影，一吹即散的浮萍……

    道不同，本来就是死胡同。

    郁子规长叹一声！

    “……你说得对，”她坦荡荡地承认道，“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道理，对哪方道统有多忠诚也谈不上……一切，不过是因为我喜欢而已。我喜欢仙道，所以我修了仙道，又叛了魔道，毁了郁家。我要是不喜欢的话，别说魔道，我连仙道都是无所谓的！”

    在庞大而杀意沸腾的凤凰魔影气势压迫下，她的人形仙影也立刻开始了行动。双方的战意再度激发。郁子规的仙影如小小飞蛾一般扑向了竖起的山壁一般高大无边的凤焰魔潮，本体却站着，温柔地侧目朝郁清明投以一瞥。这是她对这个世界第一个善待她的人的一丝温柔，“我一直，就是一个孤魂野鬼啊。”

    两人的道心化影避无可避，只能再度相杀！

    仙气与魔气光芒大放。郁家禁地峰顶上，仿佛只余下地面上一个孤零零的人，与天空上一只遮蔽夜色的凤凰。

    能说的话都已说尽，能提及的情谊都已磨灭，若说还有什么可转圜之处，那就只有死战而已……

    盘桓在两人身侧的全界气运，也在这一刻，动了。

    与之前所有气运全盘笼罩在郁子规身上不同的是，这一次它们竟是一分两半，化作两条无形无质的游龙，倏地分别飞向了郁子规和郁清明！

    ……那么我也从来不是你的哥哥……

    郁清明怀着一股冷冰冰的伤心绝望想道。他的脸上无波无澜，而他的心底，传来最后一声玉碎般的轻响。

    接下来，他眼前却忽然仿佛换了一个清晰的视野。他霍然睁大双眼。他看见了此界气运涌动的海洋。

    “……”

    “你，”仿佛有一股从天而落的意志袭上了郁清明的身，操纵着郁清明吐出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字句，“……是你，夺了郁家本该有的‘气运’！”

    郁子规闻言惊异的转过头，眼神锐利如冰。

    在涌上的气运海洋的包围之下，她也仿佛茅塞顿开，原本一直显露在脸上的强硬却渐渐柔软，转为哀伤与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