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奈何辩驳

    “糟了，是天音！”

    剑鱼大师看到那天边滚滚压来的黑云，吓得尾鳍都软了，这家伙平日里总是跑得最快的那个，如今却又一反常态地在恐惧之余露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当然，这也不过是好听点的说法；通俗来讲，便是退无可退狗急跳墙。

    “剑鱼大师，什么是天音啊？”

    “那是来自冥府的镰刀，亦如决战时刻的号角；将胆小的、懦弱的、惧而不前的统统整合起来，使他们接受审判。如此一来，想必那弥留之际，瓦尔基里们也定会用最具荣光的方式，使战士们的灵魂得到归宿罢。”

    “额...剑鱼大师，考虑到咱们周遭的风景，你能不能用更加切合的风格再介绍一遍？”

    “简单来说，那天音便是四天王使用全力时引发的异象，过于强大的力量让天地都为之赞叹，引来弦外之音为其念诗；换言之，那家伙动真格的了，我们跑肯定是跑不掉，背水一战还可能死的体面点。”

    “哈？！这不是才下三重天的天王吗，就这么厉害？！而且你这意思是他之前都没动真格的？那我们不真的成了他口中的妄人了吗？！”

    黑云逐渐逼近，王尧也真心慌了神。

    毕竟手中的伎俩已经全部甩出，而那朱雀星君却还有一条性命；原以为这只是终点前的冲刺，哪想到居然是才走上真正的赛道。

    而另一边，剑鱼大师却异常坚定。

    “不然呢？若世真仙是将九成人类屠戮殆尽的无上法王，凭借着我们几个想要与它分庭抗礼本就是痴人说梦；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因为事不可为就不为的！青少年，我和雪雁先去帮你顶住，在这期间你务必要掌握那钥匙的使用方法！如果真的熟练掌握，连续发射两次也并非不可能！”

    “啊？现在？！”

    然而，这战局之中瞬息万变，就在这一眨眼的工夫，那朱雀星君已然完成了第二次蜕变；此时此刻她那彩羽只剩下一根，却比之前任何时候来的更加气定神闲。

    黑云之中惊雷作响，一浑厚的男中音随即在那天外高声念道。

    【睡卧南海梧桐木，醒时展翅翱九天；生为男儿相为女，玲珑七窍留心间。宁使金翅沾妄念，不教宵小扰真仙；奈何独木更难支，有心杀贼无回天——】

    “哈...”

    褪去身上的灰烬，那生命洗尽铅华双目澄澈且温柔；原本仅仅齐肩的黑发如今如同披肩似得延展开来直至膝盖，末梢处有星星点点的红光，好似灰烬中复燃的星火。

    就那么披着长发，她费力地直起身子；刚才那一击，哪怕是作为四天王之一硬接下来还是有些吃不消。这时的朱雀星君浑身上下透露出的那纤弱缥缈地感觉，仿佛来一阵稍强些的风就能将其吹走，但却又不知为何在另一种层面上显得坚定无比。

    而那答案也不难想，此时此刻、这朱雀星君已经化去了浑身的妄念，无所欲求便无所畏惧，更是无可匹敌。

    “女、女人？！”

    看着再次复活的朱雀星君，王尧惊得合不拢嘴。

    那朱雀不仅是声音，就连体貌特征和行为举止也变得与女人无异；不、倒不如说这次重生之后，她的确变成了女人。

    “少见多怪，那朱雀的法术本身就承载着众生相，可男可女亦无性别；小子，不是在意那些事情的时候了！”

    说罢，剑鱼大师将身体蜷缩，而后又如同箭矢一般把自己射出，直指朱雀星君的心口。

    然而，已经被他那利嘴给削去一根彩羽，朱雀再来面对这招时双目中只有不屑，毫无半分慌张。

    只见她玉指一挑，双目中赤光大盛，一面冲天的火墙拔地而起；紧接着，竟传来一股稍稍有些好闻的鱼香味。

    “啊啊啊啊——”

    被那火烤的在地上打滚，剑鱼大师毫无悬念地败下阵来，唯一令人意外的是他居然输的如此干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而另一边，李雪雁也知道这引来天音的朱雀星君不同之前那两个形态，可谓是全力以赴的模样；她也没再多说什么，拔出双枪准备应战。

    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并非是一场有悬念的较量，而是单方面的碾压。

    任凭雪雁从何种角度，打在那朱雀星君的哪个位置，都无法撼动她分毫；那本来可以熔穿山石的子弹就算分毫不差地击中那妖仙的眼睛，也像是小石子落入深潭中一般，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怎么可能...按说这子弹连若世真仙都没办法如此轻易接下，你明明不过是一个天王而已...”

    缠斗之间，李雪雁逐渐感到一丝绝望。

    那朱雀星君随手抬起的火墙都足以让她四处逃窜，谈笑之间唤来的炎柱更是一道接一道的让人应接不暇；事已至此，这妖仙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力量似得。

    她缓步走来，步步生红莲，有如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般压倒而来；原本这无心桥对岸宽阔的草坪上已经被业火缭绕，那令人感到煎熬的灼热马上就要将李雪雁最后一丝斗志消磨殆尽。而就在这时，王尧突然做了什么决定似得，大步走来。

    “雪雁，够了，不要用‘那个’！”

    “诶？！”

    “如果那法子用在这里，也未免太浪费了！”

    “啊...哦。”

    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声，李雪雁显然根本不知道王尧在说些什么。但后者却大言不惭，又走上前一步，丢掉了怀中的镇魂香木，对朱雀星君直言到。

    “星君，我们真的有必要打到如此你死我活的地步吗？”

    “哦？”

    将玉指放在嘴边，那朱雀饶有兴趣地抬头，眼中思绪流转，并没有做出进一步的反应；似乎是想看看王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星君，我问你、你可当真是效忠若世真仙？”

    “如今你我都已经斗到了这你死我活的地步，又何必多此一问？”

    “既然如此，那你更该放我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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