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钟塔上的厮杀

    “亲王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那女士官的声音传来后，胡玉儿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早在上午见面时，对方那狡黠的神色就给了她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而事实也正是如此，这家伙的确难缠。

    虽然不敢说完全准确，但这女士官十之八九是在监狱那边产生骚乱后，就直线赶赴大本钟了。

    否则，没可能这么快！

    从戴蒙斯爵士被捕到越狱后的活动路线被先读，自己的所有行动都几乎被这女人所预料，这感觉令胡玉儿很是不爽。

    “亲王殿下？怎么了，是我呀、米拉。”

    见胡玉儿还不回头，那女士官又上前一步，关切的声音中不无狐疑。

    然而，这对于胡玉儿来说倒是个意外之喜，她起码确认了那女士官的名字，接下来只要打死不承认自己的易容，用亲王的身份去压制众人，哪怕米拉看出了她是个假货，碍于旁边皇家护卫队的存在也不可能只接上手确认。

    那是无以复加的僭越，在这个没有发生君主立宪的英国乃是大罪。

    “啊、啊...我是打算趁着夜色过来看看，我的设计里到底有没有白天那个宵小所说的缺陷。不过，哈哈、人上了年纪也有些拉不下脸，这种事我也没打算去大张旗鼓的进行。”

    “诶？也就是说，亲王殿下是来检修大本钟的？”

    “嗯...可以这么说。”

    意外地，那女士官米拉并没有去继续怀疑这个胡玉儿办成的假亲王，不知是这家伙平日里就这性格所以没有引起怀疑，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但不论如何，除了最初的惊讶以外，事情居然发展的顺风顺水。

    “啊啊...不愧是亲王殿下，在这种时间了还要换上私服，冒着被城里特务盯上的风险独自一人来视察。而且如果是正当的理由也就算了，您居然为了那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冒牌机械师的谏言，还做出了如此郑重的反应。啊...要是您遇到了什么不测，我简直...”

    意外地、米拉褪去了刚才那副狐疑且精明的表情，在听了胡玉儿阐明来意后，语气便瞬间软了下来化身小迷妹。那音色中带着起码三种感情，有自责、有担心、更有崇拜。

    紧接着，米拉又说。

    “但是殿下，如果您今天打算检修大本钟的上层建筑，没有密码本可不行啊。看您这日夜操劳健忘的样子，还好我把它一直带在身边。”

    还不等胡玉儿回话，米拉就将一本其貌不扬的黑色笔记本递到了她手中。

    ——

    对方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简直不像是个活人。

    “啊...哦。”

    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又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胡玉儿继续说道。

    “谢谢你，米拉，我都忘记这事儿了。其他人都出去吧，把周围守好，这里有我们两个就够了。”

    遣散了卫兵，胡玉儿便开始专注于破译密码。

    那密码本上密密麻麻的注释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像是天书一般，哪怕是胡玉儿也无法完全看懂。但好在她对于密码学有一定的研究，再加上可以在关键位置使用占卜试错，没话多久便弄懂了其中的规律，打开了通往上层的门。

    大本钟一共十层，开门后胡玉儿也没多说话，直接坐电梯和米拉一同前往顶楼，两人都没有对此提出异议。

    顶楼上异常地宽阔，是一个几乎没有什么障碍物的平台。其中央放置着的那颗蒸汽核心闪着幽幽蓝光，完全不像是个机械世界的产物。

    这是胡玉儿第一次看到蒸汽核心，她的身体不可避免地为之一怔。

    同时，在其背后、站在电梯口的米拉也开口道。

    “狡猾的狐狸，是时候摊牌了吧。”

    “哦？我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米拉。”

    恰巧来到大本钟，恰巧带着密码本，又恰巧没看出那个刻意的假亲王到底是谁。米拉这一连串的行动才让胡玉儿能够登上塔顶，而她也自然不可能对此毫无察觉。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运的事情，其中必然有着蹊跷。

    然而，这并不影响胡玉儿继续吊着那女士官，她想要套出更多情报。

    但很可惜，米拉单刀直入的发言没有留下任何辩驳的余地。

    “得了吧，冒牌货。你的易容术虽然高明，但却骗不过我。嗅觉远比视觉更加可靠，你的伪装在我的眼中十分可笑。”

    “skrskr~”

    “啊？”

    “没什么，您继续。”

    见事情已经败露，胡玉儿便也卸下了自己的易容。

    在夜幕下，这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女人看着对方，暗自握紧了拳头。

    “这么说吧，狐狸。虽然不知道你是哪方势力派来的，但把那核心让给我，对你我都有好处。你也不想年纪轻轻的就死在这里吧。”

    “哼、好大的口气。虽然我并不执着于武斗，但在打架这事儿上敢这么看轻我的，你还是第一个。”

    “并非看轻。我早就拿到了你所有相关的情报，熟知你的手段；在我背后，是一个国家量级的分析团队以及凝结整个日耳曼民族智慧所得来的结晶，单凭一人之力与我敌对，实属不智。”

    到了这里，米拉也没有继续隐藏身份的打算。

    对于她来说，拿到蒸汽核心并将其带回德国，就意味着一切使命的结束——她就是那个德国特务。

    虽然这结果对于胡玉儿来说并不算意外，但却着实让其有些慌张。

    这女人身上没有一丝灵脉，倘若放在现实世界中那可以说是百年，不、年前难得一见的庸才；理论上，这种情况比浑身遍布灵脉还要罕见。

    再加上对方明显处处占据先机，对于胡玉儿的事情了如指掌。这侧面印证了她在监狱里有关那双无形大手的猜想，而以不备敌有备更是兵家大忌。

    “拿到那核心，你打算干什么？”

    试探性地，胡玉儿问出了这个问题。而米拉则冷笑一声，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答道。

    “为我们讨回应得的权利与天空。”

    “你们会...”

    话说到一半，胡玉儿突然咽了回去然后摇了摇头，改口道。

    “也罢，否定你的话你估计也听不进去。说实话，这趟伦敦之行总是发生各色各样我预料之外的事情，再多出几件也见怪不怪了。但是、米拉小姐，剧本还在我手中，我来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遥望整个伦敦是，又回望手边的蒸汽核心，胡玉儿再次挂起了那副从容且自信的微笑。

    “蒸汽核心会暂时离开大本钟，但不会被带回德国；你会死在这里，战争会打响。然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间会变为地狱，人民将蒙受苦难。火焰与浓烟会席卷这里，暂时的绝望将笼罩大…”

    接着，轻描淡写地抬头，胡玉儿看向米拉，说出了后半句。

    “…但是，在最后，你们会一败涂地。”

    “除了第一句，你的预测似乎全都不算准确——我讨厌不准确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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