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整风行动

    11月14日，天气晴。

    今天的历下一如往昔，每个人都奔波在这老城中愈发拥挤的街道上。

    也许你会问，问为什么既然人口已经不如旧时，历下却日渐拥挤；我想、这答案也不难猜到，无法吸引年轻人，也无法留住他们的历下城，如今虽然纸面上的人口减少，但剩下的家伙们却不可避免地挤向中央区。

    这城越是冷清，人们便越是抱团取暖。

    我们就像是仓鼠一样——这印象，尤其是在天气冷下来后，更为明显。

    哈哈、不过对于我来说，这不过是每天上班路上无由来的感慨罢了。你得允许一个文科生在挤公交、挤那种连手都伸不出来、无法用手机排解路上的无聊的公交时，脑袋里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些胡思乱想的情况。

    尤其是，我还刚刚经历了一场也许会影响全世界的行动。

    早上好，像我一样奔波在城中的普通人。我叫做王尧，是历下大学一年级的新生。

    也许时至今日，还用“普通人”自称显得有些矫揉造作，但对自己的定位仍然如此。没错，如果要厚着脸皮去总结，我可以说自己刚刚阻止了一个也许会影响世界格局的“邪恶计划”。

    我在多方帮助下，阻止了小玉那偷天换日的疯狂执念。当时我用刀刺向自身，想要证明哪怕是普通如我、也有可能会怀疑自身存在真实与否，从而驳倒小玉那“猜忌平衡”的理论。事实证明，我是幸运的，我现在之所以能活下来、健康地活着，全凭运气。我从未将之前的事件总结为“成功”亦或是其他什么正面经验，我只是刚好撞上了正确的选项，仅此而已。

    我仍旧是个无法影响世界一丝一毫的普通人，与街上的大多数一样。在短时间内，我也不打算去改变这一自我定位。

    普通就好，当过了一次主角，我深刻地体会到了在聚光灯下的辛苦；那畅快感、那被肯定、被期待的愉悦令我至今流连忘返，但言而总之，主角还是太累了。

    “哈...”

    时间是早上七点半，我来到了妖怪办本部所在的大厦脚下，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今天我大学的课是从下午开始的。按说，在之前我也会过来点个卯，但大抵不会来的这么早。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还另有原因。

    “人真是贱呐...”

    《是，大臣》是我最喜欢的电视剧之一，里面的汉弗莱爵士作为文官的精英，一度对自己的上司哈克持鄙夷态度；牛津出身的他看不上这个伦敦政经学院毕业的人，更不认为他有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

    这段关系在编剧强大的笔力下被描述的张弛有度，汉弗莱与哈克二者的博弈也贯穿全剧，使人沉醉其中。

    然而，今天我在电梯上所感慨的，并非这部剧有多么好看，而是哪怕强如汉弗莱爵士，也有挽留过那个“仅仅”是伦敦政经学院毕业的上司的时候——因为那一集，会调来一个更差劲的上司。

    当时我在看的时候时而捧腹大笑，时而低头思考；但唯独没想过，我在十八岁这一年，就经历了与汉弗莱爵士相似的事情。

    小玉被调走了。

    叮咚——

    电梯一响，我的思考也被迫中断。走向妖怪办那扇熟悉又陌生的大门，我的心头被一种莫名的忧郁所笼罩。虽然在小玉被调走之前，我一次都没有感受过那种情绪；可当我第一次发觉它时，便知道了那是什么。

    我将其称之为“出勤综合征”，简而言之、便是不想上班的症状。

    在小玉还在任时，我与妖怪办的同僚们虽然都多少对她颇有微词，苦于她那一意孤行的性格，却又惧其淫威不敢反抗。但现在，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也许...

    也许以前那个“一言堂”还不错。

    其他人我不知道，就我、作为“王尧”这个个体来说，着实感受深刻。天知道在自己小姨手底下工作有多舒服，她会包容你的不成熟、失误——虽然这原因是，小玉本人也没多成熟，并且常有失误。

    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早上好...”

    尽力去打个响亮的招呼，但我还是显得有气无力。

    仅仅是看妖怪办的人员到场状况，你也能感到一丝“异样”。现在还不到八点，人已经到齐了——除了雪雁。

    在这之后，当我习惯性地想要坐到自己那张办公桌前时，一个矮我一头的身影挡在了前面。

    “胸卡呢？”

    事先说一句，在下一米八出头，虽说面前这名女性矮我一头，但已经算是很高的了。

    她穿着一件十分事务的简单白衬衫，却又包裹着那么不简单地傲人身材；外罩一件黑色女性西装，下衬黑色包臀裙。透度恰到好处的丝袜，以及并不算那么高的高跟鞋。将不长也不短的黑发简单地扎在脑后呈一个发髻，戴着一副半框眼镜。

    露娜·帕拉蒂尔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名优秀的事务员而非一个合格的领导。事实也是如此，在一线有过卓越功绩的她，在被调来历下妖怪办之前，都是一个优秀的执行者，从未担任过管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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