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桑海古树

围站满了人，但他们却各有思量没一人与你是同类，如果习惯了那些曲意逢迎便相当于开启了无尽的自我放纵。”

    看着古树，她语重心长。

    “雪雁，你自幼便是个美人胚子，再加上李家又是世家，这般条件下如果不能严加管教，任什么人都会变成废人。本来、李家是极重家教的，但却又因为这古树的关系不敢管你。他们不管、娘来管，可娘也管不了你一辈子，你要记住、孤雁更要自律！”

    之后，父亲就急匆匆地待人赶来，但见事情已经泄露便长叹一声，然后上前与母亲吵了一架。

    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这对夫妻吵架。

    母亲还是说着她刚才对我说的那套言辞，而父亲则说什么雪雁也是我的女儿呀，什么就算那样又如何、我李家够她挥霍之类的话。

    我没再细听，而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房睡觉去了。那一晚，我照常去迎接宾客，但十五岁的生日是我最后一次扮演“大小姐”这个角色。

    在那之后，我便搬了出去，选了一所寄宿学校。独身生活让我迅速地“腐烂”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许是因为那些前世的记忆让我心乱如麻，也许是因为我开始对至今为止取得的任何成就、赞美都开始抱持怀疑。

    但总而言之，那一晚后，我变成了现在的李雪雁。

    ◇

    “哪里哪里哪里哪里，李少爷您才是，叫我小王就好了...”

    紧张之下，王尧一不小心，说了双倍份量的“哪里”，然后双手握去。

    现在他的紧张程度，毫不夸张的说，比当时被抓去见姜别的时候还要严重——毕竟当时，他扮演的只是“王尧”自己，而现在却多了一个身份。

    李雪雁的男朋友。

    三人入座后，侍者也走了过来，优雅地将菜单人手一份地放在了每个人面前，但看了那些花里胡哨的菜名后王尧又昏了头。

    毫无疑问地，这上面全是西餐，价格也让人头昏脑涨。

    但最要命的还是，他完全不知道如何点菜才能让自己显得不像是第一次来的样子。

    正所谓关心则乱，本来如果随便按照菜单上的名字点上一番，李泽天也不会注意到王尧的窘境，但他这一犹豫，却直接被对面这个敏锐的公子哥给捕捉到了。

    “...还有，这个、对，什么白兰什么的这个！”

    突然，就在王尧等待李泽天点完，正在打腹稿的期间，对面的声音突然粗野了起来。

    抬头一看，只见李泽天翘着二郎腿，像是一个暴发户一样拿着餐单对着侍者指指点点，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但这还不算完，刚把那些名贵菜肴都指了个遍之后，李泽天又开口道。

    “哎、对了，您这儿有馄饨吗？”

    这下，那侍者的表情直接垮了。

    年纪尚轻，来这里工作不久的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好在旁边那位经验丰富的老主管注意到了这情况，他推了推眼镜，似乎铺捉到了一些端倪似得。

    “你先去忙别的吧。”

    打发走了如临大赦的年轻侍者，老主管转而换上一副礼貌的表情问道。

    “先生，我们这里是西餐厅，常规配菜中没有馄饨。但您执意希望的话，我们可以现做。就是...也许会花上一些时间。”

    “可以、就这么着！”

    点了点头，李泽天又将矛头转向王尧问道。

    “哎、王哥，您吃不吃？光我一人儿吃怪不好意思的。”

    “额...那麻烦给我也来一碗。”

    如释重负，王尧松了口气，而李雪雁则一半埋怨一半无奈地看着李泽天。

    就在这诡异气氛的加持下，李泽天借着等上菜的档口，抓准了时机越过李雪雁直接冲王尧搭话到。

    “您...就是我姐口中的那位男朋友了吧。”

    “啊、我就是。”

    努力让自己不心虚，王尧点头到。

    “哈哈、您也别见怪，我不是故意来这、千里迢迢地当您俩之间的那个电灯泡儿的，也是受爸妈的命令，不得已而为之。”

    “嗯，理解理解。”

    见这位李少爷如此接地气，王尧倒也放心了大半。

    在今天来之前，李雪雁就已经跟他讲过事情的原委了。这次回去参加李泽天的订婚仪式，离家太久的李雪雁自然也受到了家中那些许久未见地七大姑八大姨的围攻，年龄已经27但相貌却倾国倾城丝毫不输那些豆蔻年华的女孩、反而有过之无不及，这样的李雪雁自然成了那些媒人们集火的对象。

    再加上李家势力遍布全国，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更是难以计量，想要攀上这高枝、迎娶李家大小姐的年轻后生简直就像是每年换季时逆流而上的大马哈鱼一样络绎不绝。

    也正是在这高强度火力之下，李雪雁一时没忍住，在众多亲戚面前放了狠话、说自己在历下城有一位才貌双全的“男朋友”，两人发展稳定，请众人不要再来叨扰。

    本来、由于十五岁那一次好心引起的坏事，李雪雁的父母对她就十分愧疚。而这次李雪雁愿意回家，其父母两人也是打算借着这次机会缓和关系；故而，在择偶人选方面他们也没要求太多，只要对方家里干净、本人正直、两人相亲相爱便不再要求太多。

    然而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从小就跟李雪雁斗来斗去的周白，很清楚自己这女儿虽然现在看上去老实了，但小时候的任性习气肯定没有改过，哪怕再大的谎她也敢说，所以留了一手。

    借着其弟李泽天南下回静海上学的档口，让他这个未来的小舅子跟着李雪雁先去了一趟历下城，见识见识那个所谓的、才貌双全的“男朋友”。

    “所以说嘛，姐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事儿、我向着你。别说我王哥这么才貌双全，哪怕你找了个来充数的，我也不会向家里汇报的。”

    气氛逐渐缓和了下来。

    随着前菜陆续被端上，这两个男人也开始有说有笑了起来。

    而就在这觥筹交错，人的警惕最为放松的时候，李泽天突然眼中精光一闪，开口问道。

    “王哥，你和我姐在哪里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