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的付出

用自己的情，去回报人家的心意。小刀长大了，在感情上虽然没有经历过什么，可是她发现自己的心明镜一般的通透。所以不忍龙魄为难的她，开口说道：“龙魄……”

    “注意安全！”

    小刀想主动开口说去，结果龙魄却不待她说完就留下了这四个字，随后转身背对着他们，一副不想再多说一句的模样。

    他，何必如此呢！

    小刀心中莫名地有些心疼，却也有丝丝的放松。因为这件事至少证明了一点，龙魄没有了自己依旧可以好好活。他能在这时候让自己去，也就证明他可以让自己离开。未来有了自由的希望，小刀想到这儿转头感激地看着白一凡。第一次发现白一凡，原来情商一点儿都不低。

    未发一言，白一凡转身向外走去。

    同样不语，小刀紧跟其后离开。

    他们离开之后，龙魄转身看着他们的背影发呆，一身凝重，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这边儿……

    “白大哥，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小刀拉住白一凡的胳膊把身子的一般重量放在他身上，让自己偷懒。而白一凡则像是没有发现一般，任由她靠着，淡淡地回答说：“睡觉。”

    “睡觉？”

    小刀听到这两个字，忍不住问道：“你刚刚不是说要去处理尸体吗？”对于小刀的话，白一凡面不改色地点头，依旧平静地回答说：“是啊。不过不是立刻马上，尸体如果不处理的话七到十天才会释放毒素。而如果经过了火化，那就更久了，差不多要一个月吧。再说，你还让他们在坑里烧得，又掩埋上了，这样的话，如果没人抛开的话，几十年，几百年都应该会没事儿吧。”

    厄？

    白一凡说的平静，小刀的小下巴跟眼珠子却差点儿都掉下来。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耶？

    他刚刚跟龙魄说话时的那表情，那眼神，那语气。真的让人看不出他是在骗人的。

    “那你刚刚干嘛说谎啊，吓死人了！”

    小刀不满地抗议，对此白一凡是一点儿愧疚感都没有地说道：“我没有说谎啊，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我自始至终也没有说过，要立刻马上去处理尸体啊？我只是说需要你帮忙，并没有说是今天帮忙？不是吗？”

    白一凡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小刀听了之后，忍不住笑着点头说道：“对，你是没说。你也没说很赶时间，只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而已。是龙魄想多了，才以为你是在催促。”

    “对，就是这样。所以，我没有撒谎！”

    白一凡说着这种怎么看都像是无赖的话，一边儿优雅地走着。可是却被小刀拉着了胳膊阻止他继续走。白一凡不解地停下脚步看着小刀问到：“有事儿吗？”小刀笑着点头，随后踮起脚尖伸手捏住白一凡的脸，白一凡不解地看着笑的格外灿烂的小刀，而小刀则是随后捏着白一凡的手一用力。

    嗯！

    好疼！

    白一凡皱眉看着小刀问道：“你干嘛？”而小刀则是在证实那是真正的肌肤之后，忍不住皱眉说道：“这么奸商的理论，我还以为你是四师兄假扮的呢。”

    “想看人有没有易容，这么扯不是最好的办法。”

    白一凡很平静地如此说，说完之后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小刀，说道：“你用这个。这个叫‘化’可以内服，也可以外用。如果一个人易容了的话，吃下化之后，脸上的人皮就会从肌肤上脱离。而如果外用的话，只要假人皮碰到一定点，捧出的部分就会化掉。露出底下真实的脸。我建议内服，吃一点儿整个都掉下来了。”

    白一凡讲解这么伟大的研究，居然一点儿兴奋感都没有。平静的像是在念古文一般的无趣。

    “谢了。”

    小刀懒洋洋地回答了一句之后，就把它塞进了随身所带的小包包里，里面大瓶小瓶除了自己研制的一瓶之外，其余的都是白一凡这么多年来陆陆续续的成果们。

    由于小刀的营帐离龙魄的很紧，所以虽然他们走得很慢，可还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白大哥，我刚醒睡不着，你跟我说说关于这个传染病的事儿吧。”

    回到房间之后，小刀坐在凳子上对白一凡如此说。而白一凡则是迟疑来了一下之后，缓缓开口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之所以会得这种传染病是因为有人故意下毒的原因。这种毒的名字叫‘十一郎’。”

    “十一郎？名字好奇怪？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奇怪的毒药啊？这个下毒的肯定是白马国这点儿应该错不了，可是这是什么毒啊？他们自己有没有解药呢？”

    小刀迫切地看着白一凡，而白一凡则是淡淡地回答说道：“解药应该是没有，不过他们应该有防止被传染的药。至于十一郎是种什么毒药，就如你看到的它是一种十一天就能害死人的毒药。而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个毒药，是因为我小时候听我爹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故事？

    应该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小刀如此想着，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白一凡，等着他讲给自己听。

    是一个故事，而且还是一个可悲可叹的爱情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红门的上一任门主夜鹰，跟白马国的百里优优。百里优优认识夜鹰的时候还不是巫医，只是巫医的候选人之一。而那时夜鹰却早已经名满江湖，或者说那时他已经是人人眼中除之而后快的大魔头了。

    夜鹰被黑白两道追杀，身受重伤的他误入白马国白马坡后的白马山洞，在哪儿被采集药草的百里优优所救。后来，他们两个日久生情就在一起了。

    “这个故事很好啊？为什么会出现十一郎这种可怕的毒药呢？”

    小刀听了半天也听不出重点儿，于是忍不住催促。白一凡看着小刀好奇的小脸宠溺地一笑，随后说道：“夜鹰兄弟二十多个，他排行十一。能从二十多人里脱颖而出称为红门门主，可想而知他是何等霸道的一个男人。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霸道，狂妄。可是跟这些相比，他最大的特点应该是好色。在认识百里优优之前，在红门他就有无数的姬妾。”

    “我知道了，肯定是他欺骗来了百里优优的感情。等百里优优发现事实真相的时候很难接受。所以由爱生恨，研制出了名叫‘十一郎’的这种毒，用来毒杀夜鹰，以及让他传染给那些女人，把那些女人也给杀了。对吧？”

    小刀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如此猜测着。白一凡则是看着小刀带着激动，表情愤愤的小脸，用宠溺的语气说道：“差不多，不过百里优优也没有独活，是她把研制出来的毒药自己吃下，然后由她传给的夜鹰。而夜鹰的女人们，也并没有如她所愿地受感染而死。”

    “厄？什么？”

    小刀皱眉不解地问，随后在看到白一凡那仿佛流露着爱意的眼神后心中忽然一动，大胆地猜测道：“难道，难道那个夜鹰是真的喜欢百里优优的，他根本就没有再碰过那些女人。所以他们才没有被感染，对不对？”

    嗯！

    白一凡轻轻点头，小刀听到这话心中一阵难受。天啊，怎么会这样，这不是误会害死人吗。

    “后来呢？后来他们怎么了？”

    小刀追问，而白一凡则是回答说：“当年天下医术最高的就是我们的师爷爷，所以夜鹰带着百里优优前去求医，结果师爷爷无能为力，最后夜鹰不忍看到百里优优痛苦，就带着百里优优跳下了无极峰殉情了。”

    还真是凄美的故事啊！

    小刀听到这儿心里怪难受的，随后脑袋里灵光一现。用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道：“红门之所以找我们麻烦，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以为是师爷爷害死了他们的老门主！”

    “应该是吧。”

    白一凡简单地如此说，小刀本想问，为什么不跟他们解释清楚啊，可是看看白一凡这无所谓的态度，就放弃了。因为想也知道，他不是主动去跟别人解释什么的人。可是，虽然如此，小刀还是忍不住感慨，为什么要有误会呢？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呢？难道这就是现实的残酷？

    “白大哥，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呢？你今天说只有我能救大家，不是说着玩儿的吧？”

    小刀忽然觉得很累，想快点儿解决掉这件事，然后可以回飘渺山去。不知道怎么了，刚开始下山还好，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却越来越乱，找不到在山上时的平静了。

    “没有，我想也只有你这聪明的小脑袋才能想出偷取预防被‘十一郎’感染的药的办法。”

    小刀听了白一凡的话后，忍不住苦笑着说道：“白大哥，你还真看得起我。”白一凡但笑不语。而小刀却像是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般地开口追问道：“差点儿忘了，白大哥，按照你说的说法，十一郎连当年的师爷爷都没有办法。那我们要怎么救他们呢？”

    “没救！”

    白一凡平静地说出这两个字，小刀的心因为这淡淡的两个字，而发出咯噔的一声儿。

    没救？

    连白大哥都说没救的话，那那些中毒的人岂不知只有一种后果？那就是死。

    “你的意思是把他们都杀了？”

    小刀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白一凡，而白一凡则是摇头说道：“不，他们现在活着还有用。”他们除了能传染人，现在留着是祸害之外，已经无药可医的他们还有什么用啊？小刀不解，所以问道：“有什么用？”对此白一凡的回答则是非常的冷静，非常的理性：“如果他们现在全部被杀了，虽然可以杜绝他们传染，可是对方却肯定还会继续下毒。制造出一批新的感染者。这么说你明白吗？”

    明白！

    小刀点头，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除非我们找到了抑制那种毒药蔓延的药，否则这件事情永远解决不了，对吗？”白一凡听到这话，轻轻点头肯定小刀的话。而小刀则是犹豫了许久之后看向白一凡说道：“白大哥，找出那种药的任务交给我，你能帮我另一个忙吗？”

    “放心，我会努力研制解药的。”

    白一凡简简单单就猜出了小刀心中所想。之后两个人就开始对这‘十一郎’研究，讨论起来。转眼就是一夜。

    “白大哥，你累了吧，休息一会儿吧。”

    小刀看着白一凡如此说，白一凡摇头说道：“我先去看看那些病人。”

    “我陪你！”

    小刀蹭一下站了起来，白一凡摇头说道：“不行，这种毒非同小可，至少比你想象的复杂。”

    “有多复杂啊？”

    小刀不以为意地问，白一凡扫了一眼小刀手中紧握的布袋，知道里面都是她的灵丹妙药，于是淡笑着说道：“至少，你袋子里所有的药都吃下去也救不了任何一个感染了的人。”

    啊？

    那么严重啊？

    小刀忍不住想到自己曾经跟谢元霸吵架时说，让人家去找天山雪莲。当时还觉得自己很威风，现在看了是自己错了。因为即便人家找来了，也根本救不了那些人。

    “白大哥，那你会不会有事儿啊？”

    小刀不安地问，白一凡笑着摇头说道：“我不会让自己有事儿的，放心。”

    “可是……”

    小刀拉住白一凡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开，好像真的担心他会出事儿一般。而对于小刀的依依不舍，白一凡则是笑着安慰道：“你如果真的不放心的话，就把你的宝贝药送我一颗，让我防身好了。”

    嗯！

    小刀用力点头，然后从百宝袋里拿出自己研制的药丸倒出一颗塞入白一凡口中。

    吃也没用！

    小刀知道，他之所以给白一凡吃，只是为了寻一份儿安心。

    吃了也没用！

    白一凡也知道。他之所以吃，只是为了让小刀放心而已。

    白一凡前脚离开之后，小刀后脚也走了出去。既然已经分工好了，那么与其担心对方，不如尽快想出一个好办法尽快把预防的药物弄到手。

    小刀先去找了玄，让他再度为自己讲了一遍他偷偷跟踪那些人去白马国军营的时候，看到的事情。小刀本想从那些人的作息，或者吃的东西上找出药物的所在，可惜玄当时的主要目的是监视那些人，所以根本就没有留意小刀在意的这些东西。

    “唉，怎么办啊？”

    小刀一脸的愁容，而玄则是在目送小刀离开之后，一脸坚定地起身离开了营帐。向敌军的阵营而去。

    玄呢？

    玄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就连龙魄这个主人都不知道。

    这边儿玄的消失让人不解，那边儿第二批被传染着的死则是让军营气氛更加的凝重。白一凡那边儿对于解药毫无头绪，这边儿小刀对于如何取得预防的药物，也是一筹莫展。

    转眼，又过了几日……

    “我看到他了！”

    一大早白一凡就出发去继续为那些受感染者做检查，进行研究，想找出突破口。可是才刚出去一会儿，他居然又折了回来。而回来后没头没脑就是这么一句。

    “白大哥，你看到谁了啊？”

    小刀不解地问，而白一凡则是用淡淡的语调略显冰冷地吐出一个字：“玄！”

    “玄？他回来了啊？他在哪儿啊？”

    小刀兴奋地看着白一凡如此问，却在看到白一凡越来越严肃的脸之后，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全身。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不敢置信地看着白一凡问道：“他该不会，该不会……该不会也感染了吧？”说出这句话小刀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

    不要是肯定的答案！

    不要点头！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

    小刀的心因为这个念头而颤抖着。而白一凡则是在沉默了足够久之后，缓缓开口说道：“还没有。”

    厄？

    “什么叫还没有？”

    小刀不解地问。白一凡则是回答说：“我实在重症的那些人的关押处看到他的。”

    天啊！

    小刀听到这话身子忍不住有些摇晃，还好白一凡先一步扶住了她的胳膊。小刀没等头的晕眩感过去，就迫不及待地说道：“他为什么会关在里面？是谁做的？他人呢？现在放出来了吗？”问完之后见白一凡不语，激动地说道：“没有对不对？为什么不放他出来？为什么？不行，我要去，我要去放他出来。”小刀说着开始试图挣脱白一凡有力的手。

    “放开我啊？快放开我，我一定要救玄！”

    小刀看白一凡不放手，有些失控地吼着。而白一凡则是表情越来越难看，最后看实在无法让小刀冷静下来了，于是开口说道：“你去了他也不会出来的。”

    不出来？

    “为什么？我不信，我不管他感染没感染，我一定要先带他离开那个地方才行！”

    小刀不理智地如此说，而白一凡见此则是淡淡地开口说道：“不会的，别说他感染了不会出来，即便是他没有感染也不会出来的。”一句话说的神秘，而这显然背后隐藏深意的话也让小刀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人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没感染也不会出来？

    小刀恢复冷静后脑袋开始运转了起来，她想到玄不见得日子是自己去找过他之后，想想当时自己问他的问题，再想想自己当时苦恼的表情，以及现在玄出现的地方。

    难道，莫非……

    小刀不可思议地看向白一凡，虽然一言未发，可是白一凡却知道她猜对了。于是轻轻点了点头。而得到肯定的小刀随即像是疯了一般，甩开白一凡的胳膊就向外跑去，而这一次白一凡没有阻止她。

    “玄？”

    “玄！”

    小刀冲到重度感染的区域大声儿地喊着，她冲得太快，连守卫的士兵都来不及阻止，就让她冲到了木门前。待他们反应过来时，一大批的人站起来向木门外的小刀冲去，想向她求救。

    “不许过来，全都不许动！”

    反应过来的侍卫士兵们，连忙拿着武器靠前，想把小刀拉开。可惜，小刀却紧紧握着木门不放手，同时大声儿喊道：“玄，你在哪儿啊？玄？”丝毫不在乎那些受感染者会不会冲过来碰触到她。

    “娘娘，求求你离开这个地方吧？这儿太危险了。”

    “娘娘求求你了，离开这儿吧。娘娘！”

    拉不开，士兵们急的跪在地上求小刀离开。可是小刀却像是没看到一般，一心只想寻找寻的身影。而少了士兵以武器阻止的感染者们，则像是疯了一般地再度想靠近小刀。

    “娘娘，救救我们啊。娘娘！”

    “娘娘，快点儿我们出去吧。我们会死的，娘娘，娘娘！”

    “娘娘，我的孩子还小，我不能死啊，娘娘，救命啊，娘娘。”

    “娘娘，求求你大发慈悲吧。我临死以前还想看我妻子一眼啊。娘娘，娘娘！”

    求救声儿，哭声儿揪疼了小刀的心。所以对于他们的靠近，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此时的她早忘了这样任由他们靠近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甚至无视有人企图碰触她的手。而就在此时……

    碰……

    几声巨响之后，就是人痛苦的哀号声儿。然后小刀就看到那些原本想冲过来碰触自己的受感染者此刻一个个全部倒在了地上。而这些倒地的人中间站着的正是自己找寻的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