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还只是战术层面,再往大了说,两国开战,后续会引发什么动荡谁也不敢保证。
这些都给种师中施加了无形的压力。
辽国此刻虽然内里已经开始衰落,但在大宋军民眼里仍是令人敬畏的存在,西夏远远不能比。
夜里,种师中彻夜与党万商讨攻城事宜。
党万是攻城高手,但是面对兴庆府这样城高城厚都能达到的三丈的大型坚城,攻城的手段也只有那些,或凭借攻城器械强攻或挖掘地道派遣奇兵入城或堆积土山俯射城内。
当然,还有终极大招引黄河水漫灌。
挖掘地道时间上不允许,堆积土山时间上更不允许,至于引黄河水漫灌,靠水攻破城,城破之日全城十万之众剩下多少就很难说了。
“将军,官家有言迫不得已不得水淹兴庆府,诸多办法时间上不允许,也只能强攻了。”党万很是无奈的说道。
种师中闻言沉默一时,想起今日攻城之惨烈,像极了去年梁太后围攻安定郡城,那时候西夏大军没有他们这般的攻城器械,死伤更是惨重。
这是没办法的事,历来战争最惨莫过于攻城战,凭借坚城数千能对抗数万之众,数万人更是常常能让数十万大军束手无策,如果只能靠着攻城器械强攻,接下来的战事可能会更加惨烈。
“明天再尝试一下吧!如果不行,我们另寻他法。”种师中无奈说道。
翌日,天刚蒙蒙亮时,宋军就对西平府和兴庆府在就发起了开战以来声势最浩大的进攻。
投石车和床弩时刻不停,城墙上满是拉踩着踏橛箭攀爬攻城的宋军,同时城上城下箭矢漫天飞舞,每一刻都不知道有几人倒下,城楼下夹杂着宋军和党项人的尸体堆积如山,护城河几乎为之断流。
及至中午,西平府那边,宋军倒是两三次登上城楼,但是都没有站稳脚跟,嵬名阿埋亲冒箭矢将登城宋军尽数斩杀。
兴庆府这边更是艰难,宋军甚至一次也没能站上城楼,发动的两三个时辰的强攻,在三个城门累积折损三千余人。
其中两千多都是死于登城战,其中一辆投石车还被西夏神臂弓发射的火箭烧毁。
到了午后,种师中亲到城下视察,看着堆积如小山的尸首,被双方鲜血染红的护城河,一时间很是痛心,原本他们不用像不懂攻坚的党项人一样,依靠蛮力攻城的,他们有的是办法。
可是,时不我待啊!
他望着城楼久久不能平静。
“将军,实在不行引黄河漫灌吧!不用靠水攻破城,仅仅用来恐吓,五日内也足以破城。”党万恳切进言,他实不愿看到接下来攻城再这般惨烈。
种师中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兴庆府临近黄河,他们蕃汉将士六七万人,挖开河道引黄河水来最多两天,大水淹城三日时间足够让兴庆府内乱成一团,那时候宋军破城并不难。
但是,他晓得官家一向以人为本,靠这种方式就是拿下兴庆府,也是半个空城,大宋和党项人之间的仇恨也会越来越深,对接下来治理河套、河西都会带来诸多麻烦。
水淹兴庆府即是无奈也是下策。
“不必了,你留下看住城内的西夏大军,我去支援兄长。”种师中考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他又看向传令兵,从容下令,“令钟傅看住西平府嵬名阿埋,折可适即刻带军往定州方向支援。”
他下令决心,先击退辽国,再回头从容拿下兴平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