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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原形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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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李承志的双眼清澈如水,亮如明镜,哪有半丝如疯似狂,欲玉石俱焚的模样?

    心中依旧不甘,元英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高祖(孝文帝)曾言,凡赐铁券者,非谋逆之罪可免三死,你大可一试!”

    “哈哈哈,中山王真是好算计啊?免死铁契始于高祖不假,非谋逆可免三死更是真的不能再真。但高祖更有遗旨:凡残害元氏宗室,以谋逆视之……”

    元英脸色大变:“你怎知道?”

    崔光是右侍中,更是尚书丞,什么样的秘旨他看不到?

    李承志还那么怕死,更是立志要造反的人物,得了这样的神物,怎可能不研究个通通透透?

    “你在做戏?”

    “不做戏,我焉能见到中山王之尊容?”

    李承志扬手一抛,铁牌跌落于元英榻下,发出几声脆响,“便是没有高祖遗旨,我也绝不会伤中山分毫的:擅伤里正,擅闯亲王府邸是一桩,擅杀王府长史、司马又为两桩,至此,这铁契已成无用之物。而若非如此,殿下又怎会于弥留之际,见李意一面?”

    元英目眦欲裂,浑身直颤:“那你还敢进来?就不怕我一声令下,将你斩杀于此?”

    “李意又非阿猫阿狗?如此一来,自然也就坐实了殿下当街谋刺一品国公之罪,这与造反何异?当然,殿下自然可一力担之。但不知殿下有无想过,高司空会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更甚至是斩草除根的天赐良机?”

    李成志又笑了起来:“殿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河间王也一并放进府来,意欲让他见证李某是如何杀你泄愤的。如今反倒令殿下投鼠忌器,不敢令心腹将你刺杀,再嫁祸李某……”

    李承志又一转头,朝立在门外的元琛一指,“殿下,你怕是不怕?”

    元琛又气又怕,心里将元英和李承志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翻了。

    怪不得中山王府的侍卫与仆臣半个都不见,却独独让他陪着李承志?

    倒害的他担心不已,心想李承志若真杀红了眼,凭他这微末的武艺,如何拦的住?

    到头来,竟是良心喂给了狗。杀千刀的李承志竟拿他挡箭?

    元琛越想越怕,暗暗的握住刀,眼神止不住的四处乱瞅。生怕冒出一队箭手,将他与李承志灭口于此处。

    元英脸色数变,眼神有如实质,恨不得将李承志盯死在这寝室之中。

    上当了!

    只是方才这番言语,便已将今日之谋刺出自他手之实坐实了一半。

    而对于李承志这种贼胆吞天,行事无忌的狗贼而言,便是死无对症又如何?

    算无遗策,深谋远虑数十载,为何独独今日竟这般失智?

    感受着心中丝丝奋之意,他猛的想到了初次徐謇施药之时所言:“此药神奇,有镇痛之奇效,更有回光返之能。但也会迷人心智,殿下应慎重视之……”

    此时后悔,又有何用?

    元英紧紧的握着拳,猛吐一口气:“你如此煞费苦心,非要见孤一面,意欲何为?”

    “殿下岂不是明知故问?李某百思不得其解:自起家为官,李某忠君报国之心可昭日月。于关中入京之后,李某更是不计个人荣辱,百般忍让,一退再退。

    但为何,殿下并诸公却仗势欺人,一逼再逼。如今更是要除李某而后快?”

    “李承志啊李承志,你称老夫是明知故问,你岂不是这般?”

    李承志眉头一皱:“何解?”

    “昊宝(元琛的字)莫怕,且听一听,正好转述于高司空,与他做个印证……”

    元英看了看门外恨不得将耳朵捂起来的元琛,又轻轻一笑,“那雷器之秘方应是假的吧,你手中应有更为便捷、更为利害之物?”

    李承志也不与他争辩:“殿下说是假的,那就当他是假的!”

    “那横空出世,如同神兵天降的西海遗部,想必就是予泾州城下葬身火海,而后假死逃脱的四千白甲旧部吧?”

    李承志心里一咯噔,但脸色依旧平静如初:“愿闻其详!”

    “若是早些察觉,我倒是愿与你掰扯一二,可惜命在旦夕,闲不容息,是以是予不是,你心知肚明。”

    元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去岁仲夏,由奚康生从子达奚、镇北将军府司马张敬之押往敦煌的五万罪民,足有三成,应是被你父运往西海了吧?

    以此类推,孤便断定,予关中之时,你定也未少做这般勾当……”

    “你擅堪舆,于河西寻出数座铁矿自是不在话下。又精冶铁、煅甲,是以予常人而言之刀兵器甲,可谓难之又难。但予你而言,却易如反掌……”

    “先帝之时,你谎称酿制火酒,并选于河西偏远之地。而后便以此名义,大肆于河东、关中等地购粮,虽只一年,但运往河西之粮何止百万石?

    之后又予杜仑部抢掳牲畜上百万,如无意外,应皆是逐牧于西海……”

    “如此一来,你西海民已数万户,兵已逾十营,粮草充足,牛马无数。刀箭兵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更有雷器之利。只需休生养息数年,待天下大乱,便可挥师东进,逐鹿中原……”

    元英双目如针,刺的李承志隐隐生寒:“李国公,孤说的对是不对?”

    “古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殿下却反其道而行?即如此,殿下说如何,那就当他如何!”

    李承志尽显风轻云淡,但心中却如惊涛拍岸。

    他震惊的并非元英为何知道的这般清楚,就连诈死西逃的白甲旧部为四千,偷运往西海的流民为一万五都是一丝不差。

    只因这些数据皆由奚康生向朝廷呈奏过:比如被烧死的白甲战兵为四千,流放途中因水土不服而病死的流民足有三成等等。

    只要怀疑到李承志,然后对比与之相关的奏呈,再散发思维,得出这些论断并不难。

    李承志惊疑的是,元英基于何种变故,突然惊觉这些人并没有死,而认定是自己做了手脚?

    要说元英派人往西海查过,那根本不可能。

    一是大战方歇,朝廷依旧自顾不瑕。而只凭元英,根本调动不起这般大的人力和物力,更别说查的这么快。

    二是李韶为凉州刺史,都督东西二州军事,更不可能任奸细查到了老巢而丝毫不察。

    再者,李亮、李松等人难道是吃干饭的?莫说奸细靠近西海,但凡临近的表是县城之中多出个生面孔,都会如临大敌,恨不得将其祖宗十八代都查个清楚。

    那元英是如何推断的这般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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