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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对症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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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陛下明见!”

    高肇坚了个大拇指,又端起酒坛,往一只白瓷碗中倒了一些。

    “豹儿只说此酒香味浓郁,入口极烈。但臣也没想到竟这般香?”

    说着,他又拿了一张纸,稍稍卷了卷,凑到了烛台上。

    “大兄?”高英奇怪道,“他从哪里寻来的……”

    话都没说完,高英猛的一滞,两只眼睛直往外突,仿佛都不会呼吸了。

    那酒……竟然着火了?

    黄中带蓝的火焰盖满了碗口,随着气流微微摆动。高英不信邪一般,竟伸手试了试。

    “呀……”像是被蛇咬了一样,她一声惊呼,猛的往后一缩手,“真是火?”

    元恪和高肇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

    “这……这到底是酒还是毒药,竟能燃火?”高英惊道。

    “英儿!”元恪一声轻斥。

    高英恍然,歉意的朝高肇笑了笑:“侄女失言,叔父莫怪!”

    高肇不在意的摆摆手,左右看了一眼,拿起一只漆盘,盖到了酒碗上。

    “为何能燃火,豹儿未提。但他在信中称这酒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烈,都快夸到天上去了。臣也好奇,便先代陛下一试!”

    说着高肇便揭起了方盘。

    火焰已熄,再一试酒,也才是微温。高肇端起酒碗,先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他可是一直记的高猛在信中说的“入口如刀”的那一句。

    刚一入口,猛觉舌头一麻,高肇差点就吐了出来。

    真跟中毒了似的?

    但明明还未喝下去啊?

    他硬是咬着牙往下一吞。

    就像是有一道火直冲而下,眨眼就落到了胃里,而后一股暖意散开,瞬间就涌向了四肢百骸。

    不大的功夫,高肇便觉像是在春日里晒着暖阳,浑身上下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爽。

    看他酒刚入口,额头上就见了汗,高英惊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叔……叔父,可……可是痛的?”

    怎可能痛?

    高肇猛吐一口气:“好酒!”

    豹儿果然没有妄言……不,应该是李承志没有妄言:此酒果真点火即燃,入口似刀。

    也确实如李承志所言,此酒是活血行气,祛寒暖身的极好之药。

    他取过了一支新碗,倒了大致一两多,也就刚遮住了碗底,往元恪面前一递:“此酒最是热补,最合陛下体寒之症,膳前饮之最佳。但过于烈,还请慢下浅啜即可……”

    反应再迟顿,也能看出高肇刚才不是痛的,而是舒爽。再无人敢妄称这是毒药。

    高英满脸惊奇,拿过碗似是也要尝尝:“大兄说的?他何时学的歧黄之术?”

    “不是豹儿,是李承志!”高肇回道,“此酒也是李承志所酿!”

    李承志?

    元恪稍一思索,想起奚康生和高猛的奏章中都曾提到过:李氏子擅精酿。

    “倒是要尝尝!”

    元恪更是来了兴趣,端起酒碗尝了一口。

    就如高肇一般,一口喝下去,他都懵住了。要不是看高肇好好的,他绝对会误以为这是毒药。

    还真是落喉如刀……刚感慨半句,元恪又是一顿。

    酒刚落肚,腹间似是生出了无数条火路,眨眼间便顺着经络流遍了全身,从里到外都说不出的舒爽,感觉身上的骨头都活络了不少。

    高英是同元恪一起喝下去的,也是又惊又疑:闻着那么香,喝着却极烈,而一旦入肚,竟能暖遍全身?

    叔父真没说错,此酒正合陛下体寒之症。

    “竟也见汗了?”

    高英已是香汗迭出,再看元恪也与她一般,拿着帛巾仔细的擦了起来。

    元恪又是一口,碗就见了底。他猛吐一口气:“果真是好酒,再来!”

    高肇却不给他倒了。

    “李承志曾言:此酒性烈,过犹不及。体弱体寒者更要禁忌……每日一二两最佳,或是出汗即好……”

    何止是出汗?

    便是这么两口,元恪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了。

    知道高肇是好意,他也不勉强,放下酒碗左右一瞅,拈起一块酥饼嚼了起来。

    “不知为何,朕竟觉的有些饿?”

    高英大喜:这酒竟还能开胃?

    要是李承志在,说不定就会怼她一句:废话,空肚子喝酒,能不开胃么?

    高肇也是一脸惊奇:高豹儿没在信中说过啊?

    有瑕时,定要问一问李承志……

    看元恪吃的香甜,高英一脸埋怨:“李承志既然身怀此技,听闻对膳食一道也极为精通,就该将他选成直事郎或是尚食丞(均尚皇帝饮食),怎就选成了候星郎?”

    元恪一听就想笑,边嚼着酥饼,边等着看高肇给高英解释。

    “回秉殿下!”

    高肇往下拜了拜,简略的说了李承志入府拜谢高湛,又面无表情的说道:“湛儿问他可有属意的官职,需不需替他通融一二,你猜他如何应对:

    ‘几品都无所谓,九品的官儿也行,俸禄多寡随意,只要轻闲就好……’因此,臣就封了他个最清闲的……”

    高英听的柳眉倒坚,银牙横咬:“如此悖狂不知好歹之徒,三弟怎没将他打出府去?”

    元恪呵呵直乐:“舅舅说要磨一磨他的性子,朕也觉的这李氏子狷狂了一些……常言:玉不琢不成器,让他静静心也好……”

    高英急道:“李承志要真去观星了,刘芳与崔光怎会轻易放人?那陛下这酒如何酿?”

    “他才几岁,懂什么星相?稍施惩戒的由头罢了!”元恪失笑道,“缺酒时,唤他入宫来酿就是了……”

    高肇眼神微动:真不懂么?

    那老夫何必废这么大的周章?

    他又往下一拜:“臣正要回秉:许是已知会久居京中,李承志便萌生购宅之意。也可能是手头紧短,他便撺掇着湛儿,说是要做什么营生。

    臣心焦国库空虚之事,便思忖李承志素来有奇思妙想,且涉猎颇多,说不定便能想出什么生财之道?”

    “他一个少年郎,能想出什么生财之道?”

    元恪顿时失笑,又转念道:“且试试吧,莫误了正事便可,我会知会予刘芳、崔光……”

    高肇窃喜:“臣谢恩!”

    想试探李承志是不是真不信命数,安排在太史监最合适不过。但恰恰那里他又够不到手。高肇又怕李承志会不会脱离他的掌控,所以才拿这坛酒和李承志想做生意的借口来请旨。

    有了陛下圣谕,刘芳与崔光之流定是不敢掣肘……

    高肇心下大定,恭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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