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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见钱眼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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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五章 见钱眼开

    凤瑶也顿时回过神来,面色微滞,心口之中也漫出了几许自诧。

    是了,方才仅顾着大周之乱,却不曾顾及自己终归是大旭之人,且如今大旭也还上下不稳,她这大旭长公主,又如何不心系大旭,从而抓紧时间回得京都,以解大旭之危?

    只是,颜墨白如今伤势严峻,孱弱之至,而今大周又出了岔子,如今凭他这残败的身子,又如何,能安然回得楚京?

    且一旦颜墨白在中途遇劫,又因满身是伤而难以反抗抵挡,如此,颜墨白这条命,岂不是仍要全然葬送?

    思绪延绵,各种思虑与情绪,也层层在心底蔓延,复杂不堪。

    从不曾有过哪一刻,她姑苏凤瑶会因颜墨白的安危而举棋不定,也从不曾有过哪一刻,这一向在她面前腹黑深沉得令她觉得刀枪不入的颜墨白,竟也有这等令她觉得极为脆弱之际,甚至脆弱得,令她全然不敢放下,更也也说服不了自己对他不闻不问。

    心底的压力,层层浮动,一种两难的抉择感,厚重而起。

    凤瑶低低垂眸,满目复杂的凝于脚底的雪地,并未言话。

    仅是片刻,颜墨白突然叹息一声,嘶哑平缓而道:“长公主对大旭心有记挂,人之常情,微臣并无异议。长公主放心便是,微臣虽受伤,但也并未落得任人宰割的地步,倘若大周之中当真有人兴风,微臣剿杀那些异心之人的力气,倒也是有的。”

    他嗓音极为嘶哑,也极为幽远,只是语气中的那股温润之意,却早已不知何时竟消却了下去。

    凤瑶满目复杂,心口发紧发沉,随即沉默片刻,终是稍稍抬眸,沉寂摇曳的目光,紧紧的凝向了他。

    只见,他已然不再望她,脊背挺得笔直,踉跄往前。

    入目的,依旧是他那清瘦的背影,却是无端的孤寂凉薄,不知何故。

    “你如今伤成这样,连走路都踉跄不稳,凭你如此状态,倘若当真遇袭,你当真能避过那些弑杀之人?”

    凤瑶再度默了片刻,嘶哑低沉的问。

    这话一出,颜墨白似如未觉,不说话,待得凤瑶眉头一皱,正要再问之际,他突然头也不回的出了声,“好歹也是经历过层层炼狱的人,何能被这点皮肉的伤痛击散了满身的傲气。”

    这话一落,略微疲惫虚弱的嗤笑一声,“且微臣倒也好奇,那些胆敢勾结安义侯,亦或是敢趁机犯上作乱之人,究竟有几个脑袋够微臣来砍!”

    “你如今身子骨并非硬朗,伤势严峻,一旦遇见弑杀之人,不是要迎击上去砍他脑袋,而是要迅速逃避躲开,再择其余之人速回楚京。”

    凤瑶心口一沉,脱口之言越发陈杂。

    这厮历来自信,言道的话也仍旧大气凛然,威仪磅礴。她也历来知晓这人不惧疼痛,也历来不会将他的伤痛全然放于眼里,这种人啊,无疑是对自己极狠,甚至算得上阴狠残忍,但即便如此,这厮似也全然不曾在意到伤痛会牵扯到身心与气力,从而,倘若当真遇得绞杀,便是这人满腹志气与傲骨,但也终归是徒劳罢了!

    亦如,一个连走都走不稳的人,如何有力气去拼杀围剿之人!

    这颜墨白啊,终归是太过自信,又或者,历来腹黑冷血之性,造就了他如今这般傲然凛冽的心境,从而,自己将自己看得太高,认定得太过,从而,却也无法去揣度实际是何,终是忘了自己真正的能耐与水平。

    思绪至此,怅惘幽远,复杂不平,落在颜墨白面上的目光,也越发厚重。

    奈何这话刚刚落下不久,颜墨白突然驻了足。

    待得凤瑶蓦的回神,定睛朝他而望,便见他终是再度转眸过来,那双漆黑深沉的瞳孔,再度径直迎上了她满目嘈杂的眼。

    仔细打量,只见他那双瞳孔里,再无起伏,仅是厚重深邃得让人心口发紧,甚至于,他那苍白的面上,也再无笑意,面色,苍白幽远,竟极为难得的卷出了几许悲凉与自嘲。

    “长公主如此叮嘱,可是当真决定不随微臣回楚京了?”

    他薄唇一启,突然问。

    这话入耳,凤瑶心底一紧,下意识垂眸,待挣扎沉默片刻后,才强行按捺心神,低沉而道:“本宫与你,虽有太多相似,但终归,不是一路人。你有你的大计要成,本宫,也有本宫的记挂要守,且……”

    “既是如此,多言无益。只是微臣也想提醒一句,而今伏鬼未来,微臣便无法差人护你回京。”不待凤瑶将后话道完,颜墨白便已嘶哑幽远的出声打断。

    凤瑶后话被噎,神色微变。

    待朝颜墨白满目复杂的凝了几眼,才唇瓣一启,应着他的话嘶哑回道:“无妨。时不待人,便是无人而送,本宫,也必得早些回大旭。”

    她嗓音极为缓慢,复杂厚重。

    待得这话一落,她清晰见得颜墨白那双瞳孔滞了几下,则是片刻之际,他那双眼睛啊,陡然坠落失落,失落得似要让人发冰,甚至发痛。

    “微臣,知晓了。”

    他握着她的手,逐渐而紧,那种强行而来的紧捏感,渐渐强烈之中,甚至都快捏断凤瑶的指骨。

    凤瑶眉头越发一皱,强行忍耐,一言不发,目光仅是静静落在他侧脸,厚重观望。

    今日刚与颜墨白互相解开心扉,而今便要在两人皆满身狼狈之下强行分离,虽不知颜墨白心底究竟所想,但至少在她姑苏凤瑶心里,她并不喜欢如此分别之时,甚至打从心底的,极为抵触。

    此番大雪覆盖,天地之间,似如仅有她与他二人。且她满身破败疲倦,颜墨白也满身严峻伤势,二人若能一道前行,自当互相照顾扶持,许还皆能生还,但若执意在这等条件下分道扬镳,连她都不知,她是否会在独自回得大旭的途中遇险,也不知颜墨白是否会被大周兴风之人趁势围攻。

    如此,许是今日一别,后果难料。

    但即便如此,命运弄人,心有所挂,她与颜墨白啊,却也不得不分离,不得不,认命。

    便是前路艰险,也得硬着头皮往前,只是就不知,待得天下纷纭退散,四方安然之际,她与颜墨白,可还有命在?甚至,可否还有再度相见的一天?

    兴许那时,她与他已成坟冢,又或许,能苟且安然而活,而后,遇见,再然后,互相皆道一句,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越想,心底的复杂与怅惘越发浓烈。

    各种心绪皆缠绕交织,一时之间,无心言话,更也不知该如何言话。

    她仅是逐渐垂眸下来,故作自然的避开了他那双深邃得令人心颤的眼,随即一言不发,兀自而立。

    颜墨白再度捏紧了她的手,终是不再耽搁,继续牵着她踉跄往前。待得指骨越发疼痛,甚至痛得无法忍耐之际,凤瑶瞳孔一缩,终归是低沉嘶哑的出了声,“临别之际,摄政王就不打算再给本宫留点好印象,反倒是要捏断本宫的手了?”

    这话一出,他似是这才反应过来,当即缓缓的松了力道。

    待得继续往前行了数步,他也才放缓了嗓音,平缓幽远而道:“路滑,不握稳点,怕长公主摔倒。”

    短促的一句话,无疑是太过应付,只是这般粗陋的应付之言,却并未夹杂太多圆滑之意,且落在凤瑶心底,如一字一句在击打着内心,再度,震颤了她心口深处那阙隐藏着的温软。

    周遭,冷风凛冽,两人皆浑身单薄,行走之间,凉然四溢,整个人皆鼻头被冻得发红,浑身发紧。只是,待逐渐朝上攀登,略微用力,是以一路上来,二人虽越发疲倦,足下越发颤抖,但浑身上下,终是不再凉薄冷寒,反倒是已然生了薄汗。

    待终于抵达山坡顶端的官道,只见,官道蜿蜒,尘沙飞舞,四方之中,略显空荡,而昨日那番厮杀狰狞的打斗痕迹,早被白雪掩盖,再也看不出任何血色与痕迹。

    放眼,白茫一片,周遭之处,皆是银装素裹。

    而这篇雪白的地上,仅有大风卷过的痕迹,却并无烈马层层而过的蹄印。

    凤瑶心生无奈,面色微变,起伏的瞳孔朝颜墨白落来,“地上无蹄印,许是伏鬼他们,当真未过来。”

    “中道有阻杀,何能过来。”

    颜墨白顺势回了一句,嘶哑的嗓音略带漫不经心。

    这话一出,他便转眸朝凤瑶望来,深邃凝她,则是片刻,便已再度勾唇而笑,柔和温润的嘶哑道:“大周许是的确出事,微臣需回楚京坐镇。”

    凤瑶心口一颤,强行按捺心绪,故作自然的垂眸。

    不得不说,颜墨白这话入耳,纵是心底早有准备,奈何待他言出这话,她心底终还是再度诡异莫名的震颤了一下,只觉,心底之中,四方缠绕纠葛,难以平息。

    “嗯。”她沉默片刻,低沉嘶哑而应。

    颜墨白深眼凝她,那双深邃的瞳孔,全数将凤瑶的所有反应收于眼里。

    则是片刻,他终是松开了凤瑶的手,修长的指尖,开始微微而挪,极是认真的为凤瑶拢了拢血色的衣裙,“前路漫漫,长公主需一切谨慎。若遇得艰难,随时回楚京皆可。”

    “嗯。”

    凤瑶低垂着头,面色也开始陡然变化,低低应声。

    “长公主若安然回得大旭了,定当体恤自己。大旭虽重,但长公主终是不可太过操劳。你不欠大旭什么,且大旭的所有变故皆非你能抵挡。你唯一能做得,便是守好你自己,护好你自己便成。天下江山,子民安稳,时候到了,该有的,皆会有。”

    “嗯。”

    凤瑶神色也开始蓦的起伏,一股浓烈的酸涩感震颤起伏。

    奈何如此,颜墨白却仍未打断停话,待再度将她凝了片刻,他那厚重嘶哑的嗓音,再度在她脑袋上平缓幽远的响起,“繁忙之余,偶尔之际,长公主也多为自己活活。今日一别,许是日后再难相见,但微臣,终还是一直谨记长公主这两日曾答应过微臣的所有话,待得天下大定,四方而安,那时,长公主定得应你之言,好生,与微臣相聚。”

    “嗯。”

    颜墨白瞳孔一缩,满目复杂深邃的凝她,“如此,那微臣,便先走了。”

    这话入耳,凤瑶酸涩的眼,终是忍不住越发的疼痛开来。

    从不曾有过哪一刻,与人分别,竟会如此的艰难酸涩。

    又或许,心境变了,感觉变了,所有的认定全数颠覆,从而,整个人,竟开始变得如此的感性与感伤了。

    天下之中,无不散的筵席。只是未料离别之际,仍还是来得这么快。

    甚至顷刻之际,又突然响起,当日她从大周楚京离开时,颜墨白也是领着群臣,立在宫门外,随后,跟车而行,一字一句的对她叮嘱,对她辞别,甚至还要与她约定日后天下大安之后要再与她相见。

    曾也清楚记得,当日他说,待得雄志一成,他定来大旭拜访,以来叙旧。她也曾回答,倘若真有那时,只要他敢独身前来,她也定敢开城而迎。

    但如今呢?

    那种离别的约定啊,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却到此时此际,约定的再度相见之日,便再不是为了叙旧,而是,尝试着,在一起。

    她也曾想过的,只要天下安定,大旭也安稳了,她放下重担去过过自己的日子,去与颜墨白一道去走遍山川,赏尽人世纷繁也并无不可,只是,一切的一切,终还是念想罢了,而今突然听得他这些离别之语,她并无半点欣悦与向往,甚至,心痛连连,起伏酸涩得让人难以承受。

    前路漫漫,是了,前路漫漫,渺漫得令人心慎。

    此番分道扬镳,凭她与颜墨白如今这满身是伤的身子,许是她与颜墨白二人,都,撑不到实现约定的那天。

    思绪至此,心底厚重得难以复加。

    颜墨白未再言话,仅是凝她半晌,随即,他突然再度踏步,踉跄着,往前。

    身旁,骤然空荡。

    凤瑶蓦的抬眸,便见颜墨白,已朝前行了几步。

    他足下依旧踉跄,脊背,也依旧挺得笔直,周遭烈烈的冷风,不住的将他那满身血色破烂的袍子吹得起伏上涌,却也在吹拂之中,令凤瑶突然发觉,今日的颜墨白,似比昨日还要消瘦,甚至他那踉跄的身子,也似全然不稳,随时,都会被烈风吹走一般。

    那番孤独清瘦的身形,突兀之至,骤然间刺痛了双眼。

    凤瑶强行想稳住心神,强行想压下心口所有沸腾的情绪,然而努力几次,终是徒劳。

    一股浓烈的抵触与揪心感,四方冲刺在心底,在脑海里,甚至,在她那双起伏不稳的瞳孔里。

    待得颜墨白越发走远,清瘦的背影在雪地里逐渐渺小,她心口一痛,终是抑制不住的扯声而呼,“颜墨白!”

    这话一出,那远处的人影,突然顿住,却未回头。

    凤瑶浑身发紧发颤,袖袍中的手紧握成拳,“这两日本宫应过你的话,也定会记在心里。只是,前路漫漫,凶险不定,望你也万事小心。莫要,待得诸事消停,天下而安,你颜墨白,却赴不了本宫之约。”

    “祸害遗千年。长公主放心,微臣这人,不达成心中目的,不赴长公主之允诺,微臣,岂敢不测。”

    他依旧并未回头,幽远嘶哑的嗓音,自远处而来,却因有风声极大,不住的肆意拂刮,一时,也将他的嗓音略微刮散,待落得耳里时,便仅剩少许,若非仔细侧耳而听,定是,听不到了。

    这话入耳,再度震颤着凤瑶的心口,甚至双眼。

    她满目厚重起伏的凝他,思绪翻涌上滚,似有诸多之言想要唤出,奈何待得沉默半晌,所有的感觉与思绪,皆还是被她强行压制在了心底深处。

    理智,也终归还是战胜了感性。心底的那些犹如狂澜翻腾的异样与酸涩,也终归是被她全数压下。

    冷风肆意浮荡,周遭白雪,也仍旧被烈风卷着飞舞在天。

    满目之中,一片雪白氤氲,雾气弥漫。而那颜墨白,已是逐渐开始,再度往前,随即不久之后,他那笔直的背影,他那踉跄的身形,甚至,他那满是单薄血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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